树木“沙沙”的婆娑声在耳边作响。
“喂?姐夫,找我又事吗?”
如果就这几日而言,今夜的天空还算晴朗,至少从我家的阳台看去,依旧有几颗繁星在闪闪发亮。而下边又像是赶上了什么节日,越过马路对面的小平房眺望再对面的商业街,便见一片庆红。那儿,正锣鼓响,人声沸,舞狮忙,喧闹声与耳边的蝉鸣欢聚一堂,随着烟火慢慢升起,一同在空中悄然绽放。
“对不起哈叶哥,没帮上什么忙....”
“没事,毕竟论谁都有不了解的东西,即便是最亲的亲人也不例外,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说是这么说,但当我听到那句“我也不是很了解的时候”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
明明都问了最亲的亲人了,可还是不了解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而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这种心情,天一故意以开玩笑的语气说:
“刚刚那句话我可以当作是姐夫你的自我安慰吗?”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都无所谓”
——唔!
这是只有当人感到惊讶时才会发出的声音,但随后又像是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那行。那个....叶哥,我先睡了,今天和表姐忙活了一下午,都累死我了”
“所以说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啊?从刚开始打电话时候就一直在说”
突然有点在意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啦,就是一些校庆的计划事项。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像个青春猪头一样作出道别。
挂断电话后,也不知道干什么。我用一只手将手机塞入口袋,另一支则撑着下巴,目光
继续张望刚刚已经看过许久的夜空。
目光不断游移着,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想着一定要在这茫茫星河当中找到一颗独一无二的星尘。可话虽如此,这上边的每一颗星星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换做是寻找特别的话,那么木能所及的也只有刚刚看过的寥寥几颗。而且家中也没有望远镜之类的仪器。因此,想要找到看到更多——这个愿望至少从现状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接下来又像是戏剧性的插曲。
咳咳,有些尴尬....还是先忘掉我刚才的结论吧。其实仔细看的话,在我正前方向上的四十五度角,还是能看到一颗极小的星尘的。
我的目光紧跟着那粒星尘。
它好像在动,似乎是一颗流星。
随着时间的缓缓驶进,那粒星尘发出的光芒越发刺眼。渐渐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泛着淡绿色光芒的尾尘。
然而,尽管表现得如此亮丽,但站在阳台上观摩这一切的我却突然愣住了。
如同原先沉没的小岛,又渐渐浮现一般。
碎片组成镜面,再慢慢构架场景。
——“沈晴雪,要不我们明年再来看一次星星吧!”
——“小叶,这可是我的约定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两句话。
哈,还真是怀念啊。我还以为随着时间的消磨这些东西会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不,确切的说是已经忘记了,只是忘得不够彻底而已。不过,这可是十分美好的记忆啊,尽管掺杂着些许不快,但如果就这么忘掉的着实有些可惜。
我试着顺藤木瓜,在记忆中翻看过去的篇章。
——草地、星空、坐在旁边的沈晴雪、还有那时的约定。
——广场、角落,中央、油然升起的烟火,还有我那时对沈晴雪开的玩笑。
不得不说,回忆这东西还真是强大啊,只要稍微想一会,许许多多的画面便会一股脑地在脑中浮现。
一点一点地记起,一点一点地翻看。回望那两段时期的自己,若非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便是一个幼稚,一个更加幼稚。不,或者说两个都“很幼稚”更加贴切些。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行为方式,仿佛都透入着一股稚气未脱,但又向往成熟的懵懂感...这明明是两个完全不搭调的词语。但奈何过去的自己就是这样,当时的我肯定也没想到现在的我会以怎样的目光回望吧。
只不过,现在的我也不怎么成熟就是了。
“看星星呢?”
而就在我想着这些那些,像是喝了义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
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沈晴雪已经洗好了澡,正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微笑地看着我。
“啊,嗯,在看”
由于事发突然,我的回应显得有些吞吐。
而后,像是已经擦干了头发,沈晴雪用手卷起毛巾,走到了我的身边。
那皎洁而又淡雅月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犹如瀑布般的橙发,闪烁着星光的双眸,还有那泛起嫩红的双唇,仿佛都在此刻做了升华,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美。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而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沈晴雪有些羞涩地转过头,用眼神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随后再次把目光望向星空。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不过,不同于动漫中沉闷,会让人觉得发声都困难的气氛。这样的“沉默”倒让我轻松得多,心情也舒畅得多。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沈晴雪像这样独处过了。七岁、九岁、还是十三岁?一个又一个过去的自己重叠在一起总会让人不禁感叹或者嘲笑原来以前自己是多么不成熟,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当初想的那么伟大。就好似两个都不符合自己预想的扔盘坐在戏台上,面对面,相互用着过去式和未来式不断阐述对方的摸样对自己的影响。但其实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没有观众和评委的概念,而评委和观众即是对方也是他们自己。
但不过名不名言的也无所谓了,毕竟只要沈晴雪可以像现在一样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看见沈晴雪的笑容。这样的场景就已经让我很开兴了。
我们就这样伏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星空,大约十分钟左右,期间没有任何话语。
而直到我们一同见证了那粒星尘的陨落,沈晴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说起来,我们以前也经常看星星呢”
她指的应该是那几年的事吧。
突然一个坏心思从脑中闪过。
我强忍住临到嘴角的笑意,不敢看向沈晴雪的眼睛,故意放轻声音说:
“亏你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我都快不记得了”
“欸?!你不记得了吗?”
“嗯,是啊”
我点头回应。
还真是意料中的惊讶啊。
就在我以为达成了目的而暗自窃笑时。
可接下来却是意料外的后续。
“不过,也算了”
欸?
听到沈晴雪的话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沈晴雪。
只见此时的沈晴雪目光不知望着星空何处,那白皙的面容上流露出像怀念某物的微笑
“既然如此,我会让你记起来的呦,小叶!”
说完,沈晴雪微微歪起头,对我可爱式地眨了个眼,眼睛里露出温和的神情。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脸颊变得十分滚烫。我大概已经脸红了吧。不过,为了不让沈晴雪察觉到这种心情变化,我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也以笑容回应说:“好,那我就等你让我记起来哦,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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